背靠市场 工业机器人加速成长

广东天机机器人干净的生产车间内，机器人正在组装、调试。 庄欢 摄 　　智能机器人产业集群 　　5年时间，会发生什么？走进广东汽车、电子、家电等各行业的车间，循着机械转动的声响，可以找到答案：工业机器人的普及。2014年被业内称为工业机器人产业发展元年，而今工业机器人这颗“制造业皇冠上的明珠”，正成为广东制造业升级的重要支撑。 　　但必须正视的是，广东机器人与国外高端机器人仍有一定差距，尤其在核心零部件和软件方面。当前，广东机器人产业充满活力，本土企业深耕应用市场的同时，也正潜心研发机器人核心零部件，向“卡脖子”的关键技术发起挑战，抢夺中高端市场。 　　自主创新攻下核心零部件专利 　　工业机器人市场长期被国外的“四大家族”（库卡、发那科、abb、安川）占据，起步相对较晚的广东机器人企业如何突围成长？ 　　从业多年，最让广州长仁工业科技有限公司总经理姚振祺骄傲的是挂在墙上的减速机专利发明。然而为研发这一核心零部件，公司却差点倒闭。 　　姚振祺很早发现“卡脖子”问题：减速机，这一核心零部件，长期被外国垄断。要么高价进口，要么自主研发，“总要创新突破，不然一直被‘卡脖子’。”姚振祺选择后者。 　　减速机的偏心轴、摆线片等特别复杂，几乎不可能仿造。姚振祺组建起两个团队，用不同方法研究。终于在3年后，2015年，团队掌握减速机原理和核心技术，但在产品制作的关键一年，他已将积累的数千万元全部投入研发，并在研发关键期停了原有业务，企业濒临倒闭。 　　恰在此时，广州市相关部门调研发现长仁能生产减速机，马上予以支持，长仁得以继续研发，最终成功解决减速机技术细节问题。2019年，长仁拿下RV行星摆线空心减速机专利，突破机器人核心零部件技术。 　　长仁从无到有的8年曲折历程，正是广东工业机器人成长、突围的缩影。2014年前后，全省出现“用工荒”，而此时机器人基本被国外企业垄断，深圳、广州、东莞、佛山等地迅速出台机器人产业发展扶持政策，“机器换人”成为制造业升级的顶层设计。 　　在这样的火热氛围里，广东机器人发展元年开启。从核心零部件，到机器人本体、集成应用，机器人产业链上涌现大量广东企业。
　　依托应用市场建立完整产业链 　　记者走访中，每一位受访对象几乎都提及，“广东发展机器人产业最大的优势是应用市场”。 　　走进位于东莞大朗镇的伯朗特机器人股份有限公司生产车间，现场随处可见机器人挥动机械臂调试，运动发出的声响回荡。 　　伯朗特公开年报显示，2018年销售机器人5137台，在国产机器人销量上领先，而2018年广东工业机器人产量为3.21万台。到2019年，伯朗特机器人销量增至6793台，全年营收超5.2亿元。巨大的出货量，得益于伯朗特的价格优势，最便宜的六轴机器人仅2.8万多元。尹荣造介绍，支撑这一价格优势的是供应链和商业模式，各应用商可申请授信额度，开放的供应链模式最大程度控制零部件成本。 　　近些年，广东机器人加速普及。在2011年，机器人企业数量仅95家，从2014年开始，机器人企业如雨后春笋般涌现，至2018年已达1610家。同时，广东制造业巨头也纷纷入局机器人，国外机器人“四大家族”也都在广东布局，一时间广东机器人市场风云际会。 　　目前广东已发展成国内最大工业机器人应用市场和生产基地，也初步形成从关键零部件到整机和应用，从研发、设计到检测的较为完整的机器人产业链，广东充满活力的机器人产业正走向集群化发展。
　　产业集群携手创新向高端挑战 　　广东机器人产业发展仍在路上。《行动计划》明确指出，当前广东机器人产业总体上仍处于全球智能机器人产业链、价值链中低端，并且面临核心零部件多依赖进口，品牌龙头企业欠缺等问题。 　　高端机器人市场长期被“四大家族”垄断，后发企业难以进入。面对这样的困局，2017年，长盈精密与日本安川合资成立天机，以合资的方式“曲线”进入高端市场。 　　但广东机器人产业核心零部件“卡脖子”问题依然存在，其核心零部件主要是减速机、控制器、驱动器等，当前在精度、速度、负重等要求较高的领域，国产零部件和机器人与国外仍有差距。 　　不过目前越来越多的机器人企业开始携手合作，开展基于产业链的协同创新。目前，广东也已建立多个机器人产业园区，广东省机器人创新中心、国家机器人检测和评定中心等一批创新平台也为核心技术突破创造基础。 　　另外，从世界范围看，目前工业机器人销量也远未达到爆炸式发展。“机器人产业的智能化、柔性化技术未攻克。”任玉桐认为，现在随着人工智能快速发展，与工业机器人结合后可适应各种应用场景，届时机器人就将在所有工厂铺开，“广东很有机会，因为这里有最庞大的应用市场。” 　　■业界声音
　　自主创新呼唤更多支持 　　广东省机器人协会会长任玉桐认为，广东依托广阔的应用市场，在工业机器人应用层面走在全国前列。但相比在上游核心零部件、软件研发以及高端市场领域仍相对较弱。 　　“机器人发展不是一蹴而就，需要技术积累、沉淀过程。”任玉桐说。但核心零部件技术要求高，耗时长，投入大，目前很多企业做研发不盈利，很可能出现资金困难。或许需要更多政策上、金融上的支持。 　　广东天机机器人有限公司董事长陈曦则认为，机器人核心零部件研发企业，可以尝试先瞄准一个细分领域或特定应用做研发突破，通过差异化竞争进入高端领域，积累技术并建立品牌。 　　而如何让机器人产业向高端化发展，关键还是补齐高端人才。目前广东以应用人才为主，研发型人才聚集在长三角，“机器人产业向高端发展，第一位的就是人才，希望可以多引进国际知名企业，由此带人才入驻，也能帮助培养国内人才，让产业成长起来。”陈曦表示。 　　■一线走访
　　细分领域的广东机器人突围 　　在佛山FOODOM天降美食王国机器人餐厅，“后厨”机器人洗、切、炒、煮，做好的菜肴由小型AGV机器人通过云轨运输，一些盘子较大的菜品还会由地面AGV机器人直接送达。各式各样的机器人演绎着充满未来感的用餐场景。 　　“我们的目标是打造全球最大的餐饮集团。”碧桂园集团助理总裁、千玺机器人餐饮集团（以下简称“千玺机器人”）总经理邱咪介绍，碧桂园机器人餐厅从无到有，仅用一年多时间。 　　当前，机器人主要集中于工业、家庭等场景，而切入餐饮行业更像是机器人突围的“蓝海战略”。 　　今年，千玺机器人也与德国西门子“牵手”，在场景应用、平台研发方面合作。千玺机器人相关负责人介绍，西门子在工业云、边缘计算、人工智能等方面有丰富的创新应用经验，“以千玺研发的餐饮机器人设备和消费生态为载体，深度融合数字化科技与多元化餐饮服务，合作研发首个创新性智慧餐饮行业物联网平台。” 　　“核心研发团队已有300多人。”邱咪介绍，目前累计投入超过5亿元，其旗下的智源科技已立项超80个项目，累计提交500项专利申请。同时，千玺机器人还获颁全国首张系统集成餐饮机器人的CR证书，并已联合国家机器人检测与评定中共同发布国内食品机器人领域的首个技术规范。 　　“餐饮机器人行业目前缺少标准，千玺机器人未来在产品研发、标准制定方面将有更大作为。”上海机器人产业技术研究院院长郑军奇说。 　　南方日报记者 张子俊 　　李凤祥 叶洁纯 华声宇 　　实习生 张彤云